两个小时后。
医生出来,摘下口罩如释重负道:“安少爷的手术很成功,没有生命危险了。”
傅重华和傅老夫人都怔住了,成功?
小简终究还是善良的……
这是不是代表他能放下了?
“小简!”傅重华冲进手术室,看到重安还没苏醒,胸膛微微起伏。
另一名医生在收拾着器械。
四四方方的屋里,没有任简的身影!
莫名的恐慌从心底扩散到四肢百骸,傅重华颤抖着问道:“他去哪里了?”
医生愣了愣,说:“这个手术是我和黄医生做的,少夫人早就走了啊,应该是回房了吧?”
傅老夫人忙问:“怎么回事?为什么是你们能做的?”
“不是要你们打下手全力配合吗?我说了,不管他做成什么样,都听他的!”
黄医生走进来解释着,说任简站在手术台旁边,手颤抖得拿不住任何器械。
“他试了很多次,还是什么都找不到,嘴里念叨着‘我不行,我不行……我连这种简单的手术都做不好了,我还能做什么?’,
他就把手术交给我们负责。看我们做了一会儿手术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了。傅总,老夫人,你们没有见到他吗?那他应该是从那个侧门离开的……”
傅重华狂奔着跑向任简的房间,那里空无一人。
他马上让佣人们去找,都没有任简的踪迹。
显然他已经出了傅家大宅。
傅重华要急疯了,命令保镖们出去找。
“去查各个路口的监控!”
任简趁人不注意出了傅家,很快就拦了一辆出租车,疾驰而去。
他们都以为他是要趁机杀傅重安泄愤吧。
杀一个人何其容易啊。
其实他是想试试自己还能不能拿起手术刀?
时隔三年,任简终于能光明正大地站在手术台上,可他悲哀地发现,自己已经废了。
他竟然失去了站在手术台上的信心,就算是个割阑尾的小手术他都做不到了!
他好没用,就算知道是贾朝的陷害,他也回不到三年前了,从心上他就被打垮了。
没有人信他,都说他恶毒公报私仇,要么说他医术差,流言蜚语累积了三年,终于将他引以为傲的信念给击垮,坍塌到无法重建。
任简落寞又浑浑噩噩地轻笑,他再也不能自如的面对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,就算他们被麻醉了,他也会怕他们疼而下不了刀。
他甚至会想到自己被划开的痛,胃部又开始抽搐。
“先生你晕车啊?”司机见他捂着肚子一脸难受的样子,忙说道:“副驾后面有呕吐袋,还有晕车药和水,你可别吐我车上,我开慢点啊……”
“没什么可吐的,我没事,大哥你开快点,我真的赶时间去见我爸妈。”
司机忍不住在心里嘀咕,赶着去陵园见爸妈,是从外地回来的?
夕阳快要落山的时候,出租车停在了东江陵园门口。
任简摘下手上的钻戒。
“车钱。”
司机眼珠都要掉出来了。
耍他呢?
“是真的。”
“先生别吓我,这这这太多了吧!”
“我用不到了。”任简将钻戒丢到他手上,“你不要我也会丢掉。”
司机吓蒙了,这枚戒指大得闪瞎眼,还挺像那么回事。
要是个玻璃球,那也只能认了。
看那男人感觉挺可怜的,脸庞漂亮,苍白羸弱,虽然很俊秀,但眼里却铺满死灰。
“先生,这里太偏僻了,晚上不好叫车,我可以在这里等你!”
“不用了。”任简挥挥手,绽放出一丝真心的笑。
司机甚至有种错觉,他走向陵园的背影越来越远,远得像是再也不会出来……
他忙拍了拍头,瞎想什么呢?